第75章恢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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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 恢覆
被申屠穆帶回Apollo之後，葉莫莫終於忍不住開了口，先不說申屠穆這種匪夷所思的能力，她怎麽會想要殺了申屠穆？
“對不起，我似乎有點不對勁，當時，我想殺了你。”葉莫莫手裏拿著娃娃樣子的夏恒，直接了當的道歉，“崔世嬴應該和我一樣，這事有古怪。”
“嗯，是譚香的把戲，我暫時壓制住了，不過想要解開還需要一個過程。”申屠穆推門，迎面是焦急等待的陸溫。
見到申屠穆身後的熟悉身影，陸溫一直徘徊的腳步停了下來，他長呼一口氣，直接仰躺向沙發。
“看起來恢覆正常了，莫莫你那個樣子差點把我給原地送走，夏恒也真是個瘋子，我先躺著緩一緩。”
“恢覆正常？”葉莫莫垂眸，所以，她離不開夏恒的心情是不正常的？
“不過要我說，這夏恒的催眠暗示效果也太奇怪了些，應該直接讓莫莫誤以為他是自己的愛人才是啊。”
“因為他失敗了，對莫莫這樣擁有極高自我精神控制的人進行施加催眠，能達到現在這個效果已經是不錯了，哪怕是譚香的惑香也難以完全控制她。”
“你們說的這些有證據嗎？”
葉莫莫緊了緊手裏的夏恒娃娃，她的腦袋很混亂，對於夏恒她是絕對不想放手的，但是她對申屠穆的感覺和那些暧昧心動的記憶又讓她疑惑，她是紅杏出墻了？
“證據？我的莫莫啊，你還真是嚴謹啊，我問問你，你腦海裏那些對夏恒的感覺有證據嗎？我估計啊，你怕是都沒有夏恒的聯系方式。”
陸溫翻了翻白眼，他一個普普通通的覺醒者，可沒有這麽大的能耐可以幫葉莫莫解決這件事，只是這事太過離譜，他又氣又煩之下就想插手。
“小鱷，他說的是真的？”葉莫莫對兩人的說法半信半疑，畢竟她現在實在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況。
“是的，主人，那個夏恒我們根本就不熟，也就幾年前見過一次，那次他闖入咱們的店鋪，和你打了個平手後就跑了。”
“……”葉莫莫沈思了片刻，她的理智告訴自己，應該相信他們的話，但是感性卻在不斷地刺激她的心，她的腦，讓她無法懷疑夏恒，她決定暫時放棄探索。
“這件事我會搞清楚的，不過，既然是譚香控制了我與崔世贏，那申屠穆你可以把他放了嗎？我這邊有很多業務需要他著手準備。”
見葉莫莫避而不談，竟然連小鱷也不信了，陸溫知道這件事他插手也沒用了，只能看向申屠穆，期待他會有什麽辦法來讓葉莫莫清醒。
“可以，你身邊那個處決部的人也受到控制，我會讓吳銘給你換一個，關於時空局的相關問題，你可以咨詢新來的這個人。”
申屠穆似乎毫不介意葉莫莫的猶豫，他只是無條件地滿足著她的要求，並毫不避讓地看著她的眼眸。
“讓夏恒恢覆正常的辦法是，你親自給這個他所變為的娃娃一個吻。”
此話一出，小鱷、陸溫、葉莫莫都有些不可思議，葉莫莫手裏的夏恒四肢無感，口被絲線封閉，只有一雙耳朵可以正常聽到聲音，聽到這也不由地思索申屠穆的用意。
“我把所有的選擇權都交給你，如果夏恒所施加的暗示不會進一步發展，我會給他這個走捷徑的機會，不過很可惜，如果是這樣，你選擇的依舊會是我。”
申屠穆輕輕環住葉莫莫的腰身拉向自己，在額頭輕輕留下一個吻，他看向她肩頭的小鱷，眼神意味深長，隨後便推門離去。
陸溫僵直著身體坐在沙發上，剛剛那一幕他真不想做電燈泡，可是他也沒個準備啊，只能杠在這裏當塊木頭人。
對申屠穆的心動、羞澀、甜蜜，伴隨著對夏恒的內疚、罪惡感一起湧上葉莫莫的心頭，她忍住想要撫上胸口的手，平覆著一切情緒。
“莫莫！你沒事吧？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沖向了申屠穆，明明之前我們是合作關系來著。”
崔世贏突然出現在辦公室，拉著葉莫莫左右看了一遍，確定她一切正常後松了口氣。
“你們的合作就是你從科技部來娛樂部嗎？”葉莫莫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麽，之前位面直播秀時，申屠穆幫他平息輿論，條件就是這個嗎？
“嗯，是我提議的，我想留在你的身邊，娛樂部建立之初一定也很缺人，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，給你說的那個跨世界辦公道具也是早就在制作。”
“嗯…，你和陸溫盡快把新聞發布會上我們提到的東西準備到位，我現在的狀況不太樂觀，很混亂，暫時無法處理工作事務。”
葉莫莫並不是在逃避，事實上，她是真的腦海一片混亂，甚至連理智都很難維持，這些話也是她好不容易壓下感性情緒說出來的。
“好，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玄幻的道術，不過，我會幫你管理好娛樂部。”崔世贏知道自己擅長的並不是這種道術的解除，他只能寄希望於傅遠夕，然後把自己可以幫到葉莫莫的事情盡全力做好。
“陸溫，我要請個假，安德和尤彬會協助你挑選藝人，辛苦了。”
葉莫莫說完，兩人擔憂地點頭，葉莫莫直接返回別墅自己的房間，將夏恒小人放到櫃子裏，但視線裏的他剛消失沒多久，她的臉色就開始變得不好起來。
“這不對，這很不對，我不會被情感影響的這麽的嚴重。”
慌張與不安的情緒像一只蟲子，啃食著她的內心，促使著她去打開櫃子，將夏恒抱回到自己懷裏。
她強忍住想要朝櫃子行走的念頭，身體甚至出現了呼吸不暢的情況，但在意識到這件事有蹊蹺後，葉莫莫不願意就這樣屈服於這種情緒中。
在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，她會保護好夏恒的化身，但也不會解開夏恒的控制。
葉莫莫很好強，她感覺到自己喜歡申屠穆，也能感覺到這件事的蹊蹺，但是若是她自己不小心中的招，那她絕不要靠別人幫忙恢覆正常。
她的驕傲不允許自己的過錯被別人的更正，哪怕是她願意傾心的申屠穆，也不行。
混亂頭腦越想清晰，就越痛苦，可她就偏偏要捋順一切，找回本我。
“咚—。”
恐懼不安的情緒上升的頂點，葉莫莫腿腳虛弱，無力地跪在了櫃子前，她低垂下頭顱，雙手撐住身體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，冷汗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毯上。
“主人！你怎麽了？”小鱷被葉莫莫的樣子嚇到了，它跟在葉莫莫身邊這麽多年，從未見過她臉色如此蒼白的時候。
被喊叫的人毫無反應，葉莫莫不知道，她的劇烈反抗激活了夏恒暗示催眠裏最深度的一步，神秘的道術終是略勝一籌。
她感覺腦海裏一片混沌，只記住夏恒一個人，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。
“我在幹什麽？我，我應該把他從控制裏解放出來。”她伸手拉開櫃子，宛若捧著神物一般將夏恒化作的娃娃捧在手裏。
眼裏迷戀而忘我的光讓小鱷的心沈了下去，她高舉著娃娃，以近乎虔誠地模樣想要去親吻他，但在即將觸碰到時，眼裏驟然湧起一股憤怒與厭惡。
“滾。”低沈而虛弱的聲音從葉莫莫嘴裏發出，她的意識有一瞬間的清醒，又很快迷失在虛假的記憶裏。
“主人！”小鱷一腳踢開她手裏的娃娃，被葉莫莫憤怒地瞪著。
“你幹了些什麽？！我要讓你永遠關機。”
“不，我的主人不可能會這樣。”小鱷瞪大眼睛看向葉莫莫，在她拿出那兩把紅劍與藍劍後更是帶上了哭腔。
“主人說過，這兩把能夠殺死時空間隙原著居民的雌雄雙劍不能輕易問世，會引來殺身之禍，可現在，你卻為了一個小小的系統，拿出來動了殺心。”
“你不是我的主人，把我的主人還給我。”小鱷帶著哭腔的怒吼聲打破了別墅的寂靜，它從自己的尾巴裏掏出昨天夜裏申屠穆給它的東西，視死如歸地摁到了自己的腦袋上。
劇烈的白光閃過，小鱷驚訝地看著四周的一切被數據化，出現誇張的重影，隨後一切破碎，只剩一片空白，而葉莫莫則漂浮在半空眉頭緊皺。
破碎的數據從腳到頭匯聚成人，小鱷仔細看去，是一個身著黑色古裝的黑發男子，他轉過身來，容貌與申屠穆等人相比還要更上一層，完美地不似真人。
“你，你是誰？你把主人怎麽了？”小鱷焦急地湊到葉莫莫身邊，她的身上也湧出了諸多奇怪的數字鏈。
“這兩把劍，倒是不凡。”男人開口，聲音冷徹清冽，葉莫莫手裏的兩把劍自動脫手，飛到了他的手中。
藍色的數字鏈從劍身上流轉一瞬，男人便露出了然的眼神，他神色無波，眉眼清冷，自帶一股疏離感，渾身上下不帶半分生氣，好似沒有感情的機器。
“紅劍以火融身，藍劍以冰破盾，雙劍還可合二為一，的確巧奪天工，這鑄劍大師倒是比那些游戲策劃更敢想的多。”
“主人？！你醒了？”小鱷聽不懂男人的話，只是原本昏迷的葉莫莫卻醒了過來，她眼中帶著覆雜的神情。
“閣下好見識，不知怎麽稱呼？”葉莫莫開口問道，熟悉的語調和神態令小鱷松了口氣，它的主人回來了。
“陸尋。”男子將劍隨手一拋，葉莫莫伸手接住，扔回空間。
“你我並不相識，為何幫我？”
“我欠申屠穆一個人情，答應幫他解除你身上的一切控制，不過，我也有一縷私心。”
陸尋微微垂眸，一股憂郁的氣息湧上，配上他疏離清冷的外貌，有種一碰即碎的破碎感。
“讓你入輪回夢境，知曉與你身上控制皆有瓜葛男子的重要回憶，是我自己的意思，我想讓你幫個忙，作為我讓你明白一切的回報。”
“或許我並不需要這些記憶。”葉莫莫看著他，不置可否。
陸尋看著她，銀灰色的眼睛清冷如水，他的語氣肯定無比。
“你和朵朵不同，如果不清楚他們的過去，不了解他們是經歷了什麽才成為現在的樣子，你邁出的腳步會無比遲疑。”
“哦？你很確定？”葉莫莫心中一驚，這的確是她即使對申屠穆有好感，卻遲遲不願敞開心扉的原因。
陸尋的身上透出一絲寒意，顯得他那張本就英俊得不太真實的臉越發沒有生氣。
“因為，曾經的我正是如此，我沒有你這樣幸運，可以慢慢去了解彼此。”
“你想讓我幫你什麽？”葉莫莫不打算與他繞圈子，她不如幫了這個忙，也算是還自己的賬。
“幫我在一款游戲裏導入另一個游戲中人物的數據。”
陸尋擡手，四周立刻變為密密麻麻的數據群，他小心翼翼地擡手，手掌處匯聚出一團煙粉色的數據團，極其不穩定。
“我從位面裏淘到的寶貝，的確有可以轉移數據的東西，可是你這團數據有破損，需要進行修補，而且，這團數據如果我沒感覺錯，似乎有自主意識在沈睡。”
葉莫莫也不確定自己的感覺，不過如果她沒猜錯，眼前這個男人和這團數據一樣，都是在時空間隙外因各種變故而產生的特殊生命體。
而這部分勢力，對時空局來說，是敵對競爭關系，沒想到申屠穆不但早就接觸到了，甚至還幫了他們。
“如何修補？”陸尋眼眸驟然明亮，變成宛若銀河一般燦爛的銀藍色。
心中默默吐槽他的眼睛還會變色，葉莫莫仔細思考了片刻說：“你們是同類，或許可以定期把你的一部分數據填補進去，用數據轉換儀器變為修補數據，這樣應該一年左右就能完全成型。”
“一年不行，太久，那時游戲版本更新頻繁，我擔心朵朵的數據會無法適應新的科技。”
陸尋斬釘截鐵地拒絕了，他仔細思考著，試探地問道：“如果我把之前那個游戲裏的大量數據給她，可不可以直接促使她恢覆成型。”
“可以，不過這樣也只是成型，若想讓她在新的游戲系統中穩定存活，你還需要定期用新游戲的數據滋補她。”
“好。”陸尋毫不猶豫地答應。
“你想清楚了，這樣不但會失去你在舊游戲裏的全部記憶，而且除了鎖定的固定數據，給出去的新游戲數據可能會讓你定期失憶，特別是與她有關的記憶。”
“無礙。”陸尋毫不猶豫地應下，“只有活著，才有機會，消失了就什麽都沒有了。”
“你是對的。”葉莫莫眼中透出幾分欣賞，在陸尋的協助下一起把朵朵的數據體導入了【無陸可尋】游戲裏。
陸尋消失後，葉莫莫看著夏恒變成的娃娃躺在地板上，默默撿起來放到了櫃子裏，將小鱷放到肩頭，她站起身看向窗外。
小鱷失而覆得地蹭著葉莫莫的臉頰，同時也思考著自己有沒有機會變得和陸尋一樣，成為獨立自主的超級數據體，這樣它就能幫到更多忙。
揉了揉撒嬌的小鱷，葉莫莫垂眸思考著這段時間的一切，傅遠夕取走的記憶有些對她來說是極其重要的，現在記憶歸位，她必須理順一切，早做準備。
心中簡單打了個底，她返回apollo總裁辦公室，準備細化具體事務。
“崔世贏，我想到一個辦法…，莫莫？”
傅遠夕聲比人先到，見葉莫莫一切良好地坐在總裁辦公椅上，他朝四周快速地觀察，發現並未有夏恒娃娃。
“如果是說解除催眠暗示的辦法，不用了，我已經恢覆自由意識了。”
葉莫莫的語氣冰涼而生硬，她是答應了賭註自願被消除記憶，但是，傅遠夕違規了，他將部分有利與他的記憶還回來，又是一個投機取巧。
“是申屠穆幫的你嗎？”傅遠夕自然察覺到了葉莫莫態度的轉變，但不知為何，他突然就坦然了，“作為對手，他的確可怕。”
“你不是想當穿書部的特級管理者嗎？我送給你個消息，傅恒與江清至今有十幾年的情人關系，江清在位期間，傅恒曾多次利用江清之便，以公充私壯大傅家，你來傅家的前一年，處決部成立，他才被迫收手。”
葉莫莫說的肯定，對傅恒，她比自己的母親還要了解，畢竟為了讓父親回心轉意，從而讓母親不再抑郁憔悴，她卯足了勁去討好他。
可笑的是，越是了解這個男人，葉莫莫越覺得沒有希望，哪怕母親去世前她滿世界的找他，他都不曾露過一次面，而當她終於找到他時，他在做什麽呢？
葉莫莫想到她當時看到的畫面，冷冷地笑出了聲，一個有手有腳的人，依靠自己的色相去換取速成的權力，傅恒真是讓她感到惡心。
傅遠夕感到自己心臟跳得過分快速，如果能拿出證據，江清與傅恒都完了，情人關系或許沒什麽，但以公充私，他們倆誰都跑不掉處分。
“莫莫，你說的以公充私，有證據嗎？”
“當然，傅恒在穿書部任職期間，傅家的收入明顯有問題，穿書部的報銷也極其蹊蹺，兩者的時間吻合度極高，另外，我還有幾個老視頻，當事人的對話和行為，那可是相當有說服力。”
葉莫莫從自己的存儲空間裏拿出她所收集的證據，她向來不缺少證據，但缺少權力和威懾力，一個平凡女子要告自己的父親，勝率微乎其微。
但現在，她的話她的證據，沒人再敢忽視，她要讓傅恒和他畸形生長起來的傅家，一起毀掉。
傅遠夕沈默地接過那些證據，這些可以壓垮一個輝煌家族的證據就在他的手中，只要有這些，傅恒和江清都會受制於他。
“你恢覆了全部記憶，為何還要幫我？直接提供給申屠穆不是也可以？”傅遠夕看不懂葉莫莫的心思，他向來讀不懂她。
“這些是副件，如果你讓我看不到合作的盼頭，那我只好換個人來合作了，娛樂部需要人脈和更多的支持。”
葉莫莫慵懶地倚在辦公椅上，她淡漠地看著傅遠夕，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“……，我會用好這些證據的，莫莫，穿書部與娛樂部的合作將會長久的進行下去，希望我們合作愉快。”
傅遠夕垂眸離開，副件，是啊，她早已不信任他了，又怎麽可能會給他原件呢，如果他拿著這些證據去威脅江清和傅恒，將他們完全掌握在手裏，相比於直接將證據給申屠穆，利益回報更高。
可是這樣，他怕是這輩子也無法與她交流了吧？
或者再狠一點，她直接出手，把他、傅恒、江清和傅家一起送進絕境，他能鬥得過有申屠穆做後盾的葉莫莫嗎？
這並非沒有可能，因為傅遠夕知道，葉莫莫不比任何人心軟。
他不自覺地嘆了口氣，又仿佛被這聲嘆息驚醒，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緊皺的眉頭，眼中慢慢染上自嘲的笑容。
他的確配不上她，但再來一萬次，他依舊會地被她吸引，他演了無數戲劇，所經之處皆是戲臺，他甚至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什麽樣的人。
可她卻能看清，她的每一句話，每一個動作都令他發抖，是被看透的恐懼，更是無比的驚喜。
只是可惜，戲子入戲，難抽身，真心戲裏藏，戲外無人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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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申屠穆帶回Apollo之後，葉莫莫終於忍不住開了口，先不說申屠穆這種匪夷所思的能力，她怎麽會想要殺了申屠穆？
“對不起，我似乎有點不對勁，當時，我想殺了你。”葉莫莫手裏拿著娃娃樣子的夏恒，直接了當的道歉，“崔世嬴應該和我一樣，這事有古怪。”
“嗯，是譚香的把戲，我暫時壓制住了，不過想要解開還需要一個過程。”申屠穆推門，迎面是焦急等待的陸溫。
見到申屠穆身後的熟悉身影，陸溫一直徘徊的腳步停了下來，他長呼一口氣，直接仰躺向沙發。
“看起來恢覆正常了，莫莫你那個樣子差點把我給原地送走，夏恒也真是個瘋子，我先躺著緩一緩。”
“恢覆正常？”葉莫莫垂眸，所以，她離不開夏恒的心情是不正常的？
“不過要我說，這夏恒的催眠暗示效果也太奇怪了些，應該直接讓莫莫誤以為他是自己的愛人才是啊。”
“因為他失敗了，對莫莫這樣擁有極高自我精神控制的人進行施加催眠，能達到現在這個效果已經是不錯了，哪怕是譚香的惑香也難以完全控制她。”
“你們說的這些有證據嗎？”
葉莫莫緊了緊手裏的夏恒娃娃，她的腦袋很混亂，對於夏恒她是絕對不想放手的，但是她對申屠穆的感覺和那些暧昧心動的記憶又讓她疑惑，她是紅杏出墻了？
“證據？我的莫莫啊，你還真是嚴謹啊，我問問你，你腦海裏那些對夏恒的感覺有證據嗎？我估計啊，你怕是都沒有夏恒的聯系方式。”
陸溫翻了翻白眼，他一個普普通通的覺醒者，可沒有這麽大的能耐可以幫葉莫莫解決這件事，只是這事太過離譜，他又氣又煩之下就想插手。
“小鱷，他說的是真的？”葉莫莫對兩人的說法半信半疑，畢竟她現在實在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況。
“是的，主人，那個夏恒我們根本就不熟，也就幾年前見過一次，那次他闖入咱們的店鋪，和你打了個平手後就跑了。”
“……”葉莫莫沈思了片刻，她的理智告訴自己，應該相信他們的話，但是感性卻在不斷地刺激她的心，她的腦，讓她無法懷疑夏恒，她決定暫時放棄探索。
“這件事我會搞清楚的，不過，既然是譚香控制了我與崔世贏，那申屠穆你可以把他放了嗎？我這邊有很多業務需要他著手準備。”
見葉莫莫避而不談，竟然連小鱷也不信了，陸溫知道這件事他插手也沒用了，只能看向申屠穆，期待他會有什麽辦法來讓葉莫莫清醒。
“可以，你身邊那個處決部的人也受到控制，我會讓吳銘給你換一個，關於時空局的相關問題，你可以咨詢新來的這個人。”
申屠穆似乎毫不介意葉莫莫的猶豫，他只是無條件地滿足著她的要求，並毫不避讓地看著她的眼眸。
“讓夏恒恢覆正常的辦法是，你親自給這個他所變為的娃娃一個吻。”
此話一出，小鱷、陸溫、葉莫莫都有些不可思議，葉莫莫手裏的夏恒四肢無感，口被絲線封閉，只有一雙耳朵可以正常聽到聲音，聽到這也不由地思索申屠穆的用意。
“我把所有的選擇權都交給你，如果夏恒所施加的暗示不會進一步發展，我會給他這個走捷徑的機會，不過很可惜，如果是這樣，你選擇的依舊會是我。”
申屠穆輕輕環住葉莫莫的腰身拉向自己，在額頭輕輕留下一個吻，他看向她肩頭的小鱷，眼神意味深長，隨後便推門離去。
陸溫僵直著身體坐在沙發上，剛剛那一幕他真不想做電燈泡，可是他也沒個準備啊，只能杠在這裏當塊木頭人。
對申屠穆的心動、羞澀、甜蜜，伴隨著對夏恒的內疚、罪惡感一起湧上葉莫莫的心頭，她忍住想要撫上胸口的手，平覆著一切情緒。
“莫莫！你沒事吧？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沖向了申屠穆，明明之前我們是合作關系來著。”
崔世贏突然出現在辦公室，拉著葉莫莫左右看了一遍，確定她一切正常後松了口氣。
“你們的合作就是你從科技部來娛樂部嗎？”葉莫莫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麽，之前位面直播秀時，申屠穆幫他平息輿論，條件就是這個嗎？
“嗯，是我提議的，我想留在你的身邊，娛樂部建立之初一定也很缺人，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，給你說的那個跨世界辦公道具也是早就在制作。”
“嗯…，你和陸溫盡快把新聞發布會上我們提到的東西準備到位，我現在的狀況不太樂觀，很混亂，暫時無法處理工作事務。”
葉莫莫並不是在逃避，事實上，她是真的腦海一片混亂，甚至連理智都很難維持，這些話也是她好不容易壓下感性情緒說出來的。
“好，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玄幻的道術，不過，我會幫你管理好娛樂部。”崔世贏知道自己擅長的並不是這種道術的解除，他只能寄希望於傅遠夕，然後把自己可以幫到葉莫莫的事情盡全力做好。
“陸溫，我要請個假，安德和尤彬會協助你挑選藝人，辛苦了。”
葉莫莫說完，兩人擔憂地點頭，葉莫莫直接返回別墅自己的房間，將夏恒小人放到櫃子裏，但視線裏的他剛消失沒多久，她的臉色就開始變得不好起來。
“這不對，這很不對，我不會被情感影響的這麽的嚴重。”
慌張與不安的情緒像一只蟲子，啃食著她的內心，促使著她去打開櫃子，將夏恒抱回到自己懷裏。
她強忍住想要朝櫃子行走的念頭，身體甚至出現了呼吸不暢的情況，但在意識到這件事有蹊蹺後，葉莫莫不願意就這樣屈服於這種情緒中。
在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，她會保護好夏恒的化身，但也不會解開夏恒的控制。
葉莫莫很好強，她感覺到自己喜歡申屠穆，也能感覺到這件事的蹊蹺，但是若是她自己不小心中的招，那她絕不要靠別人幫忙恢覆正常。
她的驕傲不允許自己的過錯被別人的更正，哪怕是她願意傾心的申屠穆，也不行。
混亂頭腦越想清晰，就越痛苦，可她就偏偏要捋順一切，找回本我。
“咚—。”
恐懼不安的情緒上升的頂點，葉莫莫腿腳虛弱，無力地跪在了櫃子前，她低垂下頭顱，雙手撐住身體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，冷汗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毯上。
“主人！你怎麽了？”小鱷被葉莫莫的樣子嚇到了，它跟在葉莫莫身邊這麽多年，從未見過她臉色如此蒼白的時候。
被喊叫的人毫無反應，葉莫莫不知道，她的劇烈反抗激活了夏恒暗示催眠裏最深度的一步，神秘的道術終是略勝一籌。
她感覺腦海裏一片混沌，只記住夏恒一個人，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。
“我在幹什麽？我，我應該把他從控制裏解放出來。”她伸手拉開櫃子，宛若捧著神物一般將夏恒化作的娃娃捧在手裏。
眼裏迷戀而忘我的光讓小鱷的心沈了下去，她高舉著娃娃，以近乎虔誠地模樣想要去親吻他，但在即將觸碰到時，眼裏驟然湧起一股憤怒與厭惡。
“滾。”低沈而虛弱的聲音從葉莫莫嘴裏發出，她的意識有一瞬間的清醒，又很快迷失在虛假的記憶裏。
“主人！”小鱷一腳踢開她手裏的娃娃，被葉莫莫憤怒地瞪著。
“你幹了些什麽？！我要讓你永遠關機。”
“不，我的主人不可能會這樣。”小鱷瞪大眼睛看向葉莫莫，在她拿出那兩把紅劍與藍劍後更是帶上了哭腔。
“主人說過，這兩把能夠殺死時空間隙原著居民的雌雄雙劍不能輕易問世，會引來殺身之禍，可現在，你卻為了一個小小的系統，拿出來動了殺心。”
“你不是我的主人，把我的主人還給我。”小鱷帶著哭腔的怒吼聲打破了別墅的寂靜，它從自己的尾巴裏掏出昨天夜裏申屠穆給它的東西，視死如歸地摁到了自己的腦袋上。
劇烈的白光閃過，小鱷驚訝地看著四周的一切被數據化，出現誇張的重影，隨後一切破碎，只剩一片空白，而葉莫莫則漂浮在半空眉頭緊皺。
破碎的數據從腳到頭匯聚成人，小鱷仔細看去，是一個身著黑色古裝的黑發男子，他轉過身來，容貌與申屠穆等人相比還要更上一層，完美地不似真人。
“你，你是誰？你把主人怎麽了？”小鱷焦急地湊到葉莫莫身邊，她的身上也湧出了諸多奇怪的數字鏈。
“這兩把劍，倒是不凡。”男人開口，聲音冷徹清冽，葉莫莫手裏的兩把劍自動脫手，飛到了他的手中。
藍色的數字鏈從劍身上流轉一瞬，男人便露出了然的眼神，他神色無波，眉眼清冷，自帶一股疏離感，渾身上下不帶半分生氣，好似沒有感情的機器。
“紅劍以火融身，藍劍以冰破盾，雙劍還可合二為一，的確巧奪天工，這鑄劍大師倒是比那些游戲策劃更敢想的多。”
“主人？！你醒了？”小鱷聽不懂男人的話，只是原本昏迷的葉莫莫卻醒了過來，她眼中帶著覆雜的神情。
“閣下好見識，不知怎麽稱呼？”葉莫莫開口問道，熟悉的語調和神態令小鱷松了口氣，它的主人回來了。
“陸尋。”男子將劍隨手一拋，葉莫莫伸手接住，扔回空間。
“你我並不相識，為何幫我？”
“我欠申屠穆一個人情，答應幫他解除你身上的一切控制，不過，我也有一縷私心。”
陸尋微微垂眸，一股憂郁的氣息湧上，配上他疏離清冷的外貌，有種一碰即碎的破碎感。
“讓你入輪回夢境，知曉與你身上控制皆有瓜葛男子的重要回憶，是我自己的意思，我想讓你幫個忙，作為我讓你明白一切的回報。”
“或許我並不需要這些記憶。”葉莫莫看著他，不置可否。
陸尋看著她，銀灰色的眼睛清冷如水，他的語氣肯定無比。
“你和朵朵不同，如果不清楚他們的過去，不了解他們是經歷了什麽才成為現在的樣子，你邁出的腳步會無比遲疑。”
“哦？你很確定？”葉莫莫心中一驚，這的確是她即使對申屠穆有好感，卻遲遲不願敞開心扉的原因。
陸尋的身上透出一絲寒意，顯得他那張本就英俊得不太真實的臉越發沒有生氣。
“因為，曾經的我正是如此，我沒有你這樣幸運，可以慢慢去了解彼此。”
“你想讓我幫你什麽？”葉莫莫不打算與他繞圈子，她不如幫了這個忙，也算是還自己的賬。
“幫我在一款游戲裏導入另一個游戲中人物的數據。”
陸尋擡手，四周立刻變為密密麻麻的數據群，他小心翼翼地擡手，手掌處匯聚出一團煙粉色的數據團，極其不穩定。
“我從位面裏淘到的寶貝，的確有可以轉移數據的東西，可是你這團數據有破損，需要進行修補，而且，這團數據如果我沒感覺錯，似乎有自主意識在沈睡。”
葉莫莫也不確定自己的感覺，不過如果她沒猜錯，眼前這個男人和這團數據一樣，都是在時空間隙外因各種變故而產生的特殊生命體。
而這部分勢力，對時空局來說，是敵對競爭關系，沒想到申屠穆不但早就接觸到了，甚至還幫了他們。
“如何修補？”陸尋眼眸驟然明亮，變成宛若銀河一般燦爛的銀藍色。
心中默默吐槽他的眼睛還會變色，葉莫莫仔細思考了片刻說：“你們是同類，或許可以定期把你的一部分數據填補進去，用數據轉換儀器變為修補數據，這樣應該一年左右就能完全成型。”
“一年不行，太久，那時游戲版本更新頻繁，我擔心朵朵的數據會無法適應新的科技。”
陸尋斬釘截鐵地拒絕了，他仔細思考著，試探地問道：“如果我把之前那個游戲裏的大量數據給她，可不可以直接促使她恢覆成型。”
“可以，不過這樣也只是成型，若想讓她在新的游戲系統中穩定存活，你還需要定期用新游戲的數據滋補她。”
“好。”陸尋毫不猶豫地答應。
“你想清楚了，這樣不但會失去你在舊游戲裏的全部記憶，而且除了鎖定的固定數據，給出去的新游戲數據可能會讓你定期失憶，特別是與她有關的記憶。”
“無礙。”陸尋毫不猶豫地應下，“只有活著，才有機會，消失了就什麽都沒有了。”
“你是對的。”葉莫莫眼中透出幾分欣賞，在陸尋的協助下一起把朵朵的數據體導入了【無陸可尋】游戲裏。
陸尋消失後，葉莫莫看著夏恒變成的娃娃躺在地板上，默默撿起來放到了櫃子裏，將小鱷放到肩頭，她站起身看向窗外。
小鱷失而覆得地蹭著葉莫莫的臉頰，同時也思考著自己有沒有機會變得和陸尋一樣，成為獨立自主的超級數據體，這樣它就能幫到更多忙。
揉了揉撒嬌的小鱷，葉莫莫垂眸思考著這段時間的一切，傅遠夕取走的記憶有些對她來說是極其重要的，現在記憶歸位，她必須理順一切，早做準備。
心中簡單打了個底，她返回apollo總裁辦公室，準備細化具體事務。
“崔世贏，我想到一個辦法…，莫莫？”
傅遠夕聲比人先到，見葉莫莫一切良好地坐在總裁辦公椅上，他朝四周快速地觀察，發現並未有夏恒娃娃。
“如果是說解除催眠暗示的辦法，不用了，我已經恢覆自由意識了。”
葉莫莫的語氣冰涼而生硬，她是答應了賭註自願被消除記憶，但是，傅遠夕違規了，他將部分有利與他的記憶還回來，又是一個投機取巧。
“是申屠穆幫的你嗎？”傅遠夕自然察覺到了葉莫莫態度的轉變，但不知為何，他突然就坦然了，“作為對手，他的確可怕。”
“你不是想當穿書部的特級管理者嗎？我送給你個消息，傅恒與江清至今有十幾年的情人關系，江清在位期間，傅恒曾多次利用江清之便，以公充私壯大傅家，你來傅家的前一年，處決部成立，他才被迫收手。”
葉莫莫說的肯定，對傅恒，她比自己的母親還要了解，畢竟為了讓父親回心轉意，從而讓母親不再抑郁憔悴，她卯足了勁去討好他。
可笑的是，越是了解這個男人，葉莫莫越覺得沒有希望，哪怕母親去世前她滿世界的找他，他都不曾露過一次面，而當她終於找到他時，他在做什麽呢？
葉莫莫想到她當時看到的畫面，冷冷地笑出了聲，一個有手有腳的人，依靠自己的色相去換取速成的權力，傅恒真是讓她感到惡心。
傅遠夕感到自己心臟跳得過分快速，如果能拿出證據，江清與傅恒都完了，情人關系或許沒什麽，但以公充私，他們倆誰都跑不掉處分。
“莫莫，你說的以公充私，有證據嗎？”
“當然，傅恒在穿書部任職期間，傅家的收入明顯有問題，穿書部的報銷也極其蹊蹺，兩者的時間吻合度極高，另外，我還有幾個老視頻，當事人的對話和行為，那可是相當有說服力。”
葉莫莫從自己的存儲空間裏拿出她所收集的證據，她向來不缺少證據，但缺少權力和威懾力，一個平凡女子要告自己的父親，勝率微乎其微。
但現在，她的話她的證據，沒人再敢忽視，她要讓傅恒和他畸形生長起來的傅家，一起毀掉。
傅遠夕沈默地接過那些證據，這些可以壓垮一個輝煌家族的證據就在他的手中，只要有這些，傅恒和江清都會受制於他。
“你恢覆了全部記憶，為何還要幫我？直接提供給申屠穆不是也可以？”傅遠夕看不懂葉莫莫的心思，他向來讀不懂她。
“這些是副件，如果你讓我看不到合作的盼頭，那我只好換個人來合作了，娛樂部需要人脈和更多的支持。”
葉莫莫慵懶地倚在辦公椅上，她淡漠地看著傅遠夕，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。
“……，我會用好這些證據的，莫莫，穿書部與娛樂部的合作將會長久的進行下去，希望我們合作愉快。”
傅遠夕垂眸離開，副件，是啊，她早已不信任他了，又怎麽可能會給他原件呢，如果他拿著這些證據去威脅江清和傅恒，將他們完全掌握在手裏，相比於直接將證據給申屠穆，利益回報更高。
可是這樣，他怕是這輩子也無法與她交流了吧？
或者再狠一點，她直接出手，把他、傅恒、江清和傅家一起送進絕境，他能鬥得過有申屠穆做後盾的葉莫莫嗎？
這並非沒有可能，因為傅遠夕知道，葉莫莫不比任何人心軟。
他不自覺地嘆了口氣，又仿佛被這聲嘆息驚醒，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緊皺的眉頭，眼中慢慢染上自嘲的笑容。
他的確配不上她，但再來一萬次，他依舊會地被她吸引，他演了無數戲劇，所經之處皆是戲臺，他甚至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什麽樣的人。
可她卻能看清，她的每一句話，每一個動作都令他發抖，是被看透的恐懼，更是無比的驚喜。
只是可惜，戲子入戲，難抽身，真心戲裏藏，戲外無人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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